鞭炮的新用途
鞭炮的新用途
Time 17:37:10 情感驿站 女人口述
专*工具的残酷程度绝不亚于明朝的东厂和西厂。对于专*工具来说，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隐藏在人身上。只要人抓住了，线索和证据就无从藏匿，总有各种办法能够把证据从人身体的各个角落里逼出来，哪怕证据隐藏在直肠肠壁上。
河南人赵作海因杀害了同村赵振晌，于1999年被拘，2002年被判处死缓。2010年4月30日，死者赵振晌回到赵楼村，杀人者于是被无罪释放。
这就像一个虚构的故事，甚至像《三言二拍》里的情节，有点另类，有点魔幻，有点古典：赵作海杀了人，他自己供认的，在牢房里呆了十多年，然后被告知他其实并没有杀人，因为被他杀死的人回家了。
那么，没有杀人的杀人者怎么成为了杀人的杀人者？
这主要归功于公安同志的审讯功力。他们有十八般兵器,能轻而易举地从一个人身上找出杀人线索，就算没有线索，也会凭空罗织出一个线索，让一个无辜良民成为一个杀人犯。
赵作海描述了审讯逼供的整个过程——
拳打脚踢，从抓走那天就开始打。你看我头上的伤，这是用枪头打的，留下了疤。他们用擀面杖一样的小棍敲我的脑袋，一直敲一直敲，敲的头发晕。他们还在我头上放鞭炮。我被铐在板凳腿上，头晕乎乎的时候，他们就把一个一个的鞭炮放在我头上，点着了，炸我的头。
……炸一下炸一下的，让你没法睡觉。他们还用开水兑上啥药给我喝，一喝就不知道了。用脚跺我，我动不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铐在板凳上，那三十多天都不让你睡觉。
……受不了咋办啊？他叫你死，你就该死。当时刑警队一个人跟我说，你不招，开个小车拉你出去，站在车门我一脚把你跺下去，然后给你一枪，我就说你逃跑了。当时打的我真是，活着不如死，叫我咋说我咋说。
……真是搁不住（受不了）打得狠。我就跟你们说，这么打你们，你们也要承认。你说秦香莲可是个好人，那她为啥招供，还不是打得狠。一天两天，三天，五天，搁不住时间长。再硬也招不住。
……我后来说，不要打了，你让我说啥我说啥。
……他们教我说的。他对我说啥样啥样，我就开始重复，我一重复，他就说是我说的了。怎么打死赵振裳，都是他们教我的。说得不对就打。
用棍子敲打，这是人们群众耳熟能详的方式了，目的在于通过敲击的方式，让死者结了块的血迹和头皮屑一起迸跳出来；或者让证据从嫌疑犯开裂的颅骨中暴露出来，因为被杀者的血迹甚至尸体可能就埋在嫌疑人的脑丘附近；此外，敲打的方式还有助于让嫌疑人发昏，这样，死者的尸首就会从嫌疑人的舌头上出现。
还有一点，用木棍敲头，需要技巧，既不能把人敲得脑震荡和脑出血，也不能敲得嫌疑犯毫无感触，手头的寸劲要拿捏得十分准确，绝对是一门技术活，需要长期的磨练和经验的积累。这样想来，公安同志确实个个身怀绝技。
我们都知道，人失去睡眠该有多么难以忍受，所以这是公安同志的常规武器。我比较佩服老赵，能够熬三十多天不睡觉，一般人真的做不到。在老赵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中华民族的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的意志和品质，这些品质主要是由诸如东厂、西厂等机构长期磨练和测试出来的。
不过，我最欣赏对于鞭炮的使用。我觉得这种方式集娱乐、休闲、工作于一体，使得整个审讯过程不再显得那么枯燥无味，而是充满严肃活泼的童趣氛围。小孩经常玩类似的游戏，比如把小鞭炮丢到牛身上，或者塞进青蛙的肛门中点燃。公安同志发扬了这种童趣，显示了他们天真可爱活泼温情的一面。明朝的两厂有没有使用过鞭炮？不得而知。老赵没有披露过多的细节，比如，鞭炮是埋在头发里，还是夹在耳朵上？甚或插进耳洞里？如果老赵的肚脐眼比较大，把鞭炮塞到这里再点燃，也是一个不错的玩法。你想想，在嫌疑犯昏昏欲睡或者极力隐瞒的时候，悄悄地埋上一个鞭炮，“砰”的一声炸响，证据还不被惊吓得从直肠里逃出来？如果公安系统推广这种玩法，真的，全国的鞭炮销路就会大升，对于扩大内需，拉动GDP，必将起到显著的作用。
我真的佩服老赵，不少嫌疑人就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了，但是老赵居然挺过了这一关。就算老赵死了，公安同志要么说老赵“逃跑死”，要么就说老赵在看守所里“玩鞭炮死”了。公安同志指着老赵满头的鞭炮屑说，这就是老赵玩鞭炮把自己玩死的证据。公安同志还感慨地说，干了一辈子公安，还没见过一个嫌疑犯在自己头上点鞭炮玩的。
果然，经过这些必要的程序之后，证据就浮出了水面。不过，证据原来早就被公安同志充分掌握了，现在不过是进行了一次移交。公安同志说一句，满头鞭炮屑的老赵同志就点头称是，再后来，连老赵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杀人犯，因为证据太确凿了，简直和老赵整个杀人过程如出一辙。
我一直在想，公安系统的破案率是不是就是这么提高的？还有那些限期破案的案件，是不是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实现的？我指的是棍子和鞭炮的方式。
我还想，如果赵振晌没有回家，赵作海应该就是一个被公安认定的杀人犯。换句话说，有没有杀人，你本人说了不算，公安说了算。
——这真的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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