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中科皮肤病医院 http://m.39.net/pf/bdfyy/bdfjc/——从八骏、八师与八旗说原发性文明的传承与宿命赵立*文化传播与文明传承的历程一定漫长而残酷，岁月交替湮灭了无数的血雨腥风，沧海桑田裹挟着太多的刀光剑影。就如霍金在《时间简史》中所说，我们生存在一个奇妙无比的宇宙中，只有凭借着非凡的想象力才能鉴赏其年龄、尺度，狂暴甚至美丽……然而，在狂暴的历史的长河中生生灭灭的各种文化与文明，却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后世的研究者留下诸多蛛丝马迹，许多看似稀松平常的风俗习惯都蕴含着丰富的内涵，传达着古老的信息与久远的基因。在今天的中国人看来，八似乎是一个吉祥的数字，在方言粤语区，八与发同音，于是八就有了发财、发家的意思。虽然只是图个吉利，讨个口彩，但好话谁都爱听。有意思的是，在近几十年里，由于粤港地区在经济、文化上的优势，八的发家、发财寓意竟然被内地大众所接受。于是但凡与八这个数字有关的号码都成了抢手货，电话号、手机号、汽车牌照，甚至要包括住宅楼层及门牌号，末位数若是八就可以卖个好价钱，若多个八相连，甚至能卖大价钱。这种社会现象是人类求吉趋利心理活动的质化展现，可笑，但无可厚非。其实，岂止今人，在中国，几千年前就有人对八情有独钟。据传说，西周的第六位君王，即周穆王在位时，曾乘坐由造父（据说此人乃本文作者姓氏与秦姓的先祖）驾驭着八匹骏马拉的车，日行万里（一说三万里），去昆仑山与西王母相会。在励精图治的同时，八匹骏马还拉着他南征北战，东讨西伐，开疆拓土，成为赫赫有名的西周君王，使西周达到了强盛的顶峰。这八匹骏马说法不一，以马的毛色命名的是：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骅骝、绿耳。此说见于《穆天子传》。赤骥，就是火红色的马；盗骊，纯黑色的马；白义，纯白色的马；逾轮，青紫色的马；山子，灰白色的马；渠*，鹅*色的马；骅骝，黑鬃黑尾的红马；绿耳，青*色的马。这八匹马周穆王是怎么得到的？据《水注经》：“湖水出桃林塞之夸父山，其中多野马。造父于此得骅骝、绿耳、盗骊、骐骥、纤离五匹。乘以献周穆王，使之驭以见西王母。”这段话中“纤离”未列入八骏名单，可见后世人编造故事、附会传说时，也是各说各的，各有所本，各有所思。八骏之说是后世文献中对八的较早的记载。其实，在年代更早的西周青铜器上，已经有了与八有关的铭文。西周昭王时的《小臣（言速）簋》就出现了“殷八师”的概念。而西周穆王时期的《曶壶》《竞卣》则出现了“成周八师”的概念。现藏于日本的《竞卣》铭载：“惟白屖父以成师即东，命戌南。”“成周八师”就是周穆王征讨天下时率领的主力部队。那么“殷八师”、“成周八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首先厘清一个史实，就是周朝是一个由姬姓和姜姓两个部族组成的联邦制国家。历史学家唐汉先生在释读考证出土的商周甲骨文及青铜铭文后，梳理出的《商周新史》告诉读者，商朝末年，居住今河南沁阳、济源一带的姬姓小国，在商纣王将王都迁移到与其近邻的淇县后受到了纣王的压榨与迫害，先是国王文王的“父亲”王季被杀，紧接着文王本人被纣王拘禁于羑里。拘禁期间，据说文王做了一件文化史上的大事：演化周易。这其实不过是将流传于民间的算卦用的卜辞爻语用精炼的文字规范化了而已。在历经曲折逃离了拘禁后，文王率领着部族背井离乡开始迁徙，这个迁徙，本来是为了逃离虎口，却被后世儒家誉之为“文王西征”。文王率领他的部族族众由河南济源进入中条山走廊，在晋南跨过*河进入今陕西后终于在陕西渭河南岸一条现在叫零河的地方，在消灭了一个依傍秦岭的小国即秦国，随即在渭河北岸、岐山南麓与另外一个部族国家迎头相遇。这就是由姜姓武王领导的部族国家，这个部族国家崇尚武力，也很强悍。两个部族国家的命运竟然非常相似，一个是被纣王领导的商朝赶出了家园，一个被西戎占据了山河。两个已经无家可归的部族国家相遇时尴尬地发现，如果战，谁都无必胜的把握，不战，又都无路可走。于是文王提议双方缔结为姻亲联盟，双方互依共存。文王与武王代表各自的部族互相约定：姬姜两姓世代为婚，结*为一，共同组建联盟国家，交替为王，对方为后。先由姬姓出任第一代王，接下来便由姜姓出任第二代王。王在两姓部族之间，世代轮换，昭穆互递，并定国号为周。姬姜两大部族国家以联邦制的形式合二为一，是一次强强联合。周建国后的第一个征服目标就是正在闹分裂而又富庶的商王朝。然而这个目标在文王活着的时候并未实现。姬姓的周文王死后不久，姜姓的周武王便带领姬姜两大部族战士，进行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长途奔袭战，抵达商纣王的国都后，仅用一天的时间就攻克了淇县鹿台，杀死了商纣王，灭了帝辛所在的氏族。给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文字历史的国家，即殷商王国画上了句号。尽管从《史记》开始，后世的史学家无不将武王伐纣的过程描绘的绘声绘色，活灵活现。但缺乏考古实证的支持，传说终究只能是传说。耗资巨大的夏商周断代工程之所以失败，成为国际史学界的巨大笑话，且不说该工程是否按照科学的方法去论证取证，是不是从汉字发生学的角度对甲骨文金文进行释读，单从逻辑意义上说，将武王伐纣作为断代工程的标志性原点就是一个根本的错误。当然，这是题外话了。按照昭穆互递原则（中国古代的宗庙祭祀制度，最简洁的解释就是左昭右穆，本文中可理解为轮流当王），传到第六任周王时，应该由姜姓族人接任，于是姜姓部族就由姜满接任了周王，史称周穆王。在周代史官笔下的穆王满是一个充满智慧，又能统御四方，威震宇内的君王。周穆王最大的特点是长寿，史载，他居然在王位上干了55年，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是周朝在位时间最久、活得最长的君王。不过，已有专家通过对穆王在位时留下的青铜器铭文的解读，认为他在位的时间为38年。究竟是55年，还是38年无关本文宏旨，还是细说一下“殷八师”、“成周八师”吧，因为都与周穆王有关。“殷八师”始见于《小臣（言速）簋》。不少学者认为，“殷八师”是殷商遗民组成的武装力量。类似说法较多但似乎不妥，到昭王时，距武王克商已有五六十年的光景，能被称为遗民的人都已垂垂老矣，何况那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也就40年左右，五六十年里成长起来的殷商遗民的后代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周人，算不上遗民了。“殷八师”其实是臣服于周朝的殷商部族组成的*队，是真正的周朝武装力量。商朝是一个由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大氏族组成的邦联体国家，这十大氏族两两组合，轮流执*。自盘庚迁殷后，因对礼制的认识不同，商王朝已处于分裂状态。不论哪个部族联盟的人出任商王，都要将王都迁移到自己部族的驻地。这也就是为何商王朝的国都众多的原因所在。最后一任商王，即纣王帝辛，出自辛氏族。而此时，轮流执*的邦联制国家名存实亡，虽然代表庚辛部落联盟执*的帝辛也是一个有为君主，打过胜仗，征讨过外方，但他因残暴无情，遭到其他部族的疏远和抵制，已指挥不动甲乙联盟、丙丁联盟。再加上他把国都迁移到自己部族的领地淇县，客观上已脱离了邦联体。因此，周武王实际攻打的仅仅是位于淇县的辛氏族领地上的国都，这个刚刚形成的国都既不宏伟坚固，又无精兵良将守卫，在恶狠狠扑来的周朝*队面前一触即溃，商王朝就这样覆灭了。所以什么宏大的牧野之战，什么奴隶俘虏阵前倒戈，都是无稽之谈的想象。作为一个已经分裂的邦联体国家，国都被破，国王被杀，其他氏族也无力单独抵抗周朝*队，投降是避免全族被屠杀的唯一出路。虽然怎么投降的，到底有哪几个氏族投降由于史料不足尚弄不清楚，但商朝十大氏族中懂文字会铸青铜器的乙族全族被周朝接纳，则是有明确金文记载的。当然，庚辛族联盟被灭族是一定的。在周朝*队中，由殷商旧地西征而来的姬姓，包括妊姓、姒姓、姞姓等部落组成的*队就是所谓的“殷八师”。由于成周（原址位于今陕西省扶风县境内）是姬姜联邦的*治中心，又是姬姓昭系集团贵族的聚居地，因此，“殷八师”也被称作“成周八师”。而由姜姓集团六个血缘部族组成的*队则称之为“西六师”。《周礼》规定：“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按此规定，“殷八师”或“成周八师”应有士兵两万人，“西六师”应有士兵一万五千人，两者相加，周穆王时，满编的周朝*队应有士兵三万五千人。这个数字与后来的历朝历代*队的数量相比可能有点少，但是若考虑到在那个时代，一个由两个部国家组成的联邦体与周边其他大多还是部落或聚落组成的国家相比，这样的*队应该是很强大的了。关于“师”字，许慎在《说文解字》说：“二千五百人为师”，意为*旅单位。但实际上，师字在金文中的本义是驻扎，并由此义引发为驻扎于某一地域的血缘族群单位，在周朝，师就是一种以血缘族群为基本单位的农战合一的*事化的社会组织形式。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这种依靠血缘族群组建的*事组织很快就被国家化的非血缘族群的组成方式所取代，其滥觞在周朝末年的战国时代，最终完成则是统一天下后实行郡县制的秦帝国。不过，这个国家化亦非现代意义上的武备国家化，而是皇家化，即归属帝王家。无独有偶，两千多年后在东北大地上再一次出现了与之相类似的社会*事化组织，并且同样以强大战力席卷天下，战无不胜。这就是满洲八旗。按照通常的说法，满族是我国东北地区的原住民族，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没错，事实的确如此。问题是如果我们总是把眼光盯在现实的国界线以内，让头脑中*治正确的枷锁继续禁锢我们的思维，中国的史学研究就永远是盲人摸象般的自拉自唱。其实，如果我们把视界放开，将目光投向远方，跳出现实国境线的界限，就会眼界大开，原先诸多困扰我们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就比如，北方游牧民族历史及其贡献的研究与认识，比如对中华文明渊源的重新解读，比如对三皇五帝的认识等等。欧亚大陆旧称旧大陆，是人类文明最重要的成长区域。欧亚大陆北部，大体上从北纬四十度线起向北的一大片区域，东起太平洋，西到里海周边，南到长城沿线，北到西伯利亚，是著名的亚洲大草原。在这里，绵延数百里的山脉、寸草不生的沙漠遍布其中，干燥缺雨，河流稀疏，是传统农业难以发展的荒芜地带。然而，顽强的人类为了适应这里的自然环境，孕育出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方式。亚洲大草原又以大兴安岭为分界线，西边是匈奴、鲜卑等北方草原民族的天下；东边则长期是肃慎即女真（女直）人的家园。而在生产与生活方式上，匈奴、鲜卑主要以游牧及劫掠为主，肃慎则是游牧渔猎农耕加劫掠。虽然不少史学家坚信部落制的肃慎即女真一直有着农耕传统，但东北亚的寒冷气候，导致农作物一年只能一个生长周期，而高台作物较低的产量再加上经常出现的病虫害，往往无法提供更多的食物，狩猎和劫掠就成为高寒地区原住民生存的本能和必要的行为。在观念上，游牧民族往往信奉实力为尊，几无或少有私有的概念。所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概念他们是不承认的。明万历17年（年），努尔哈赤在女真人狩猎传统组织形式上，对其麾下的*队进行了一次初步整顿，编为四*。明万历29年（年），努尔哈赤在四*的基础上，又参考了金代的猛安谋克制度，正式创建旗制，设立四旗，即*、白、红、蓝四种颜色为标记的四旗。到明万历43年（年），在原有四旗之外，增设镶*、镶白、镶红、镶蓝四旗（将*、白、蓝三色旗镶红边，红旗镶白边），共为八旗。八旗制度的建立，使牛录这一原有的狩猎组织形式固定为八旗制度的最基层单位，建立了严格的管理制度。把原来迁徙自由的女真人和统属关系松散的女真各部落严密地组织在八旗之内，成为一支“出则为兵，入则为民”兵农合一的武装部队。“八旗”是由本来就具有极强战斗力的满洲兵组合成的天下无敌的武装力量，才能进*中原，以20万的*力，打败明朝数百万的*队，更以万的部族统治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和二亿多的人口近三百年。从表面上看，“殷八师”“成周八师”与满洲八旗之间，年代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二者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和相对应的逻辑关系。其实不然，文明的产生虽然因地域年代的不同而产生差异，但进化的过程却常常惊人的相似。作为社会性生物，在进入现代社会前，人类始终是以血缘族群的方式凝聚在一起，以游牧渔猎加采摘的方式获取生存物资，共同对抗严酷的大自然和血缘族群间的资源争夺战。社会性的生物本能促使人类这个时期产生了执掌族权的族长或酋长，出现了多神崇拜的宗教信仰以及掌握神权的巫筮。距今约六千多年前，现代人类的祖先在历经磨难后，终于在地中海沿岸迸发出文明的火花，取得跨越性的进步。这就是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也称两河文明。成熟的农业生产技术、发达的青铜铸造技术，完善的城市设施和完整系统的象形文字，都标志着人类真正进入了文明社会。在这里，族权、神权和与文明相伴而生的王权扭结在一起，标志着人类进入了威权时代直到今天。毫无疑问，农业文明才是人类文明进程中时间跨度最长的那一段。工业文明仅仅是近几百年的事，虽然它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对于人类的终极命运而言到底是好是坏，恐怕难以言说。由于地理的原因，中原地区和松辽平原的文明进程就相对迟缓些，越往东、越往北，文明就越晚生。至于满族的祖先肃慎，就更晚了些。按照著名历史学家苏秉琦先生的划分，今天东北在历史上基本是四大系民族活动的场所，一个是汉族，一个是东胡系、一个是肃慎系，还有一个秽貊系，东胡系就是古代的东胡、鲜卑、契丹、室韦、一直到蒙古。肃慎系就是肃慎、挹娄、勿吉、靺羁、女真、到满族。秽貊系是秽貊、夫余、高句丽以至到朝鲜。由于战争和迁徙等原因，各个时期每个系每个族分布的地区并不相同，但肃慎一系才是大兴安岭以东地区、松辽平原上最强势的原住民族，而且没有之一。事实上，即便是地处中原的华夏诸族也撇不开游牧民族的影子，建立商王朝的殷人在族源上就与女直（肃慎）先民起源一致，都与玄鸟即乌鸦有关。而周人中的姜姓族群也与将他们赶出家园的西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尽管司马迁在《史记》的“殷本纪”和“周本纪”中始终在闪烁其词，遮遮掩掩，但依然可以找到周人一会儿是农耕民族，一会儿是游牧民族的记载。这种扑朔迷离的记载，累坏了司马迁，也迷糊了后世的史学家。其实只要放弃成见，走出思维定式，不再囿于传统史观，就会有豁然开朗之感。既然都是游牧民族出身，相隔两千多年的周人与肃慎的后人分别建立起相似的农战一体的*治*事组织，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虽然没有人知道努尔哈赤是否借鉴了“殷八师”“成周八师”，但两千多年后的“八旗”比“殷八师”“成周八师”组织架构更加完善，结构更加合理，具有更加强大而血腥的战斗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强大的战力不等于具有文化的张力，建立在血缘族群基础上的*事*治组织，并不符合农耕文明社会治理的需要，更不用说被现代文明所容纳了。在历史有意与无意中出现的“殷八师”“成周八师”与“八旗”都是那个时代贵族共和制的产物，固然传承着游牧文明的基因，固然在农耕文明时代可以对农耕民族产生巨大的冲击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但其在文明发展上的落后性也注定了一旦停止了游牧的脚步，绊住了马脚，采用定居式生活，就难逃由贵族共和制向皇权专制转化后，再被皇权专制的农耕文明同化的命运。满族入主中原后被中华文明这个酱缸腌制成最新品种的咸菜就是最好的证据。欧亚文明史表明，强大但流动性强的游牧民族具有极大的破坏性却不具备让原生性文明继续发展的动力和条件，只有稳定的农耕养殖业加商业才能成为文明的发展提供足够的可能性和多方的保障。当然，在现代文明的浪潮面前，曾经纵横天下的八旗*早被洋枪洋炮打败，八旗*制也被现代*所取代，皇权专制也被共和制推翻，农耕文明最终也难以摆脱被工业文明拍在沙滩上的命运。也许这就是文明发展的规律所在和原发性文明的宿命吧。最后还要说明的是，被今天许多人奉为圭臬的“周易八卦”虽然也有八，但“周易八卦”出自西汉，文中略及，其余不论，诸君勿责。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