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县论坛
说起三国时期刘备手下的智囊,人们多会第一时间提起卧龙凤雏。确实如此,可是即便在卧龙凤雏如此强大的光环之下,仍有一人的光辉依然格外显耀。而此人,正是本文的主角,法正法孝直。
法正,扶风郡人,其祖俱有高名于后汉,其父历任司徒掾、廷尉左监,可以说名家之后。建安初年,天下饥荒,再加上当时关中一代连年战火不断,致使大批关陇人士逃亡益州。法正也在其中。
大批逃难士民涌入益州,难民对于当地统治阶级来说无疑是求之不得,因为牧守可以将他们强者为兵,弱者补户,增强军事、经济实力;豪强可以将他们招为部曲、纳为佣户,扩张自家势力。而背井离乡的难民只求衣食得全,牧守豪强们往往只需花极小代价就可以将他们征编招纳。流士却是一个麻烦问题,因为其中虽也有学者智士,但多半是沽名钓誉、清谈吹嘘之辈,又不事生产,谁愿意白白花粮食去养活他们呢?当时除了荆州刘表肯花钱养活一堆书生外,别的地方流亡士人的都是饥寒交困、贫病相伴。《吴书、全琮传》对当时一批流离至江东的士人情况有描述,那些中原士大夫在江东是“士类县命,忧在朝夕”,要没全琮及时救命,早就饿死街头了。即使有些流士放下面子抗起锄头种地,还要担心被地头蛇欺压。这个现象不光在江东一地,在全国亦然。
正因为这个原因,对于流士来说,最佳途径是在当地谋个一官半职,以求衣食无忧。可是僧多粥少,当时各州郡流士之间为了谋一职务、占一饭碗,大家是明争暗斗、互相挤兑,乃至于最后同乡之间也争斗不已。法正的情况就是一个例子。法正自入益州之后,先是无职可谋,过了多时才被刘璋任命为新都令,后召署军议校尉,可是却又是属于只挂官名,却不任用的空头支票。而一起逃亡来的同乡却又无中生有的对其品行加以诽谤,可谓内外交困,有志难伸。
多亏后来张松劝刘璋迎接刘备入蜀,让他讨伐张鲁,法正才被任命为使者,与孟达各率两千人出使刘备,迎请刘备入蜀。法正于是暗地里背叛刘璋,向刘备献策:“阁下命世英才,刘璋无明主之能,以张松为内应,夺取益州;以益州的富庶为根本,凭借天府之国的险阻来成就大业,易如反掌。”诸葛亮的隆中对认为想要夺取天下就必须占据荆州和益州,法正、张松的倒戈实乃天赐良机,于是刘备应允,随即率军入蜀。建安十七年(年),刘备假意答应北伐张鲁,进军葭萌。张松因事情败露被杀,刘备于是与刘璋决裂,向成都进军。益州从事郑度向刘璋建议以坚壁清野拖垮刘备。刘备知道后十分忧虑,法正却认为刘璋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还算是个爱民的州牧,因此不可能采纳这个会损害百姓利益的计策。果不其然,刘璋认为:“吾闻拒敌以安民,未闻动民以避敌也。”于是罢黜了郑度。
建安十九年,刘备率军包围成都,刘璋请降,益州平定。益州平定后,刘备赐诸葛亮、法正、张飞、关羽金各五百斤,银千斤,钱五千万,锦千匹。足见,法正在帮助刘备夺取益州的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而法正的高光远不止于此,建安二十二年,法正为刘备献上汉中之策“曹操一举而降张鲁,定汉中,不因此势以图巴、蜀,而留夏侯渊、张郃屯守,身遽北还,此非其智不逮而力不足也,必将内有忧逼故耳。今策渊、郃才略,不胜国之将帅,举众往讨,则必可克。克之之日,广农积谷,观衅伺隙,上可以倾覆寇敌,尊奖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广拓境土,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此盖天以与我,时不可失也。”帮助刘备率军攻克汉中,斩杀曹操爱将夏侯渊,为刘备进位汉中王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法正的汉中策与当时诸葛亮在隆中对提出的的规划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并且是隆中对的继承和发展。也正是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三分天下之说。然而天妒英才,刘备进位汉中王第二年,法正逝世,享年不过四十五岁。
法正不仅帮助刘备夺取益州,兼并汉中,并且法正作为蜀汉扶风集团的代表人物为了蜀汉的政治稳定和和谐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扶风集团以法正为首,兼有马超、孟达、射坚和射援。作为刘备的蜀汉的政治架构其实颇为复杂,除去关张赵这种自刘备起兵以来便一路跟随的元老之外,刘备阵营中荆州人士占据了大部,这其中当然以诸葛亮为首。而在刘备得到益州之后,原有的益州势力也加入其中,因此如何将各方势力安抚平衡就成了摆在刘备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而刘备、诸葛亮在占据益州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改善原来刘璋时期松散的法度,这又必然会触及到益州原有士族的利益,而在其中为其发声的恰恰是法正,正是法正对原有益州士族集团关系的维护才确保了刘备初期政治结构平稳。除了维护好益州士族关系,法正还为劝刘璋投降的许靖说话,令刘备重用许靖,可见法正在刘备集团的政治关系的梳理上也是居功至伟。也难怪,刘备夷陵之战大败,兵还白帝时,诸葛亮感叹“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令不东行;就复东行,必不倾危矣。”毕竟,刘备东征夷陵,作为荆州土著的诸葛亮实在不好发表意见阻拦刘备收复荆州之地,而在刘备称帝之后,蜀汉无数名将谋士的迅速陨落想必也令诸葛亮格外的想念法正吧。
法正去世时,刘备为他痛哭数日,足见刘备为失去这样一位智谋良臣而痛心,而法正追谥翼侯,想必也是暗指了法正的离开无异于蜀汉折断了自己的双翼,以后若再想高飞,恐怕是难上加难了。